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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与鲁迅 人生知己得一足
发布日期:2016-04-25    来源:中国档案报  浏览次数:  字号:〖
 

鲁迅赠给瞿秋白的对联

    1935年4月的一天,鲁迅突然收到一封署名为“林其祥”的来信。信中说:“我在北京和你有一杯之交,分别多年没通消息,不知你的身体怎样,我有病在家住了几年,没有上学。二年前,我进同济医科大学读了半年,病又发了,到福建上杭养病……现在被国民党逮捕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并不是共产党员,如有人证明我不是共产党员,有殷实的铺保,可以释放我。”这个“林其祥”便是瞿秋白。虽然他有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清晰地传达出了求救信号。

   1935年2月24日,瞿秋白在福建长汀县被捕,彼时尚未暴露身份,所以写信给鲁迅求救。瞿秋白为什么会给鲁迅写求救信?他和鲁迅有着怎样的渊源呢?

鸿雁传书已相知

   瞿秋白会写信给鲁迅缘起四年前。1931年1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在上海召开,瞿秋白被解除中央领导职务。会后,他因肺病发作而被中央批准留在上海养病。这时,瞿秋白对在上海左联工作的冯雪峰说:“现在我离开了政治舞台,可以从事我热爱的文艺了。”冯雪峰非常理解他的心情,便说:“鲁迅先生和我们都很盼望你回到文艺战线来。”

   实际上,此时瞿秋白和鲁迅尚未谋面,但那种崇高的友谊已建立在相互的敬佩和欣赏之上。当时,鲁迅翻译的苏联作家法捷耶夫的小说《毁灭》刚出版,就赠给了瞿秋白一本。瞿秋白怀着十分喜悦的心情,在对照俄文原著仔细校读后,写了一封长达6000字的长信《论翻译》给鲁迅。在信中,瞿秋白称赞《毁灭》的出版“是中国文艺生活里面的极可纪念的事迹”,并说:“看着这本《毁灭》,简直非常激动,我爱它,像爱自己的女儿一样。”他还在信中谈了自己的翻译主张,并说:“我们是这样亲密的人,没有见面的时候就这样亲密的人。这种感觉,使我对于你说话的时候,和对自己说话一样,和自己商量一样。”鲁迅在回信中,也以“敬爱的同志”相称,他说:“我真如你来信所说那样,就像亲生的儿子一般爱他,并且由他想到儿子的儿子。”他们没有见面以前,在信中就以“敬爱的同志”相称,在白色恐怖笼罩的年代,这是一种亲密无间和绝对信任的称呼。

惺惺相惜情谊深

   据杨之华、许广平两位当事人回忆,瞿秋白和鲁迅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32年夏秋之间的一天。当时,冯雪峰陪着瞿秋白夫妇去见鲁迅,两位“没有见面的时候就这样亲密的人”终于见面了。鲁迅对这位从未谋面的“熟悉”客人进行了热情款待,两人见面后并无陌生感,就像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他们从日常生活谈到彼此的遭遇,又从淞沪抗战谈到中国革命和文学战线上的情况,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为了庆贺这次“意义非凡”的会面,瞿秋白虽然身体欠佳,但他还是破例喝了一点酒,中午也没休息,两人一直谈到夜幕降临时分,瞿秋白才起身告别。

   后来,瞿秋白与鲁迅的交往愈加密切,包括在危难关头,瞿秋白多次临时转移到鲁迅的家中避难,每次鲁迅都毫不畏难,热情接待。在见面以前,瞿秋白已经深入研究过鲁迅的作品,并通过与鲁迅不断交流探讨,他已十分了解鲁迅和他的杂文。于是,他用四天四夜编成了《鲁迅杂感集》,并亲自撰写了序言,这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是最早对鲁迅及其杂文做出科学评价的论文。瞿秋白将《序言》拿给鲁迅看后,鲁迅诚恳地说:“以前就没有人这样批评过。”又说:“我只觉得说得太好了,还应该对坏的地方也多提些。”

   两人在文学上的惺惺相惜,延伸至在白色恐怖下互为对方人身安全的考虑上。当时,鲁迅的名字一直排在国民党特务组织的暗杀名单上,鲁迅则一向横眉冷对,无所畏惧,瞿秋白多次提醒他注意安全,并劝他到苏联疗养,编写中国文学史。鲁迅坦然而幽默地说:“要杀就杀吧,我就是不走。如果我真的走了,他们就要狂叫,鲁迅收受莫斯科的卢布了。”而在鲁迅看到瞿秋白的病容,想到他不断被“猎犬”搜捕时,反而积极地劝他到苏联去疗养和写作,足见两人情谊之深。在这期间,鲁迅曾亲笔写过一副对联赠给瞿秋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借以表达两人之间难得的友情。

以书寄情悼挚友

   1934年1月,瞿秋白服从中共中央的决定,离开上海前往中央苏区。临行前,他专程到鲁迅家中与之告别,平安回到寓所后,对杨之华说:“要见的都见到了,要说的也说了,大先生(瞿秋白对鲁迅亲切的尊称)和许广平身体都好,小海婴也很可爱。”在即将到达中央苏区的赤白交界区途中,他又给鲁迅写了一封信,使鲁迅悬着的心得到了宽慰。

   1934年10月,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红军开始进行长征。瞿秋白没有参加长征而留在江西,以孱弱的病体与国民党军队周旋。1935年2月24日,瞿秋白被捕后,随即给鲁迅写了文章开头的那封求救信。就在鲁迅与杨之华商议营救方案时,因叛徒出卖,瞿秋白的身份暴露。鲁迅又想与陈望道、柳亚子等发起公开营救活动,同时还请托蔡元培在国民党上层援救,但都无功而返。1935年6月18日,年仅36岁的瞿秋白在福建长汀英勇就义。

   噩耗传来,病中的鲁迅抑制着悲痛和愤怒,与瞿秋白的几位好友在郑振铎家里共同哀悼这位坚贞不屈的烈士和挚友。鲁迅还为瞿秋白题写了一副挽联:“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作千秋鬼雄,死不还家。”同时,大家商议收集瞿秋白的译著文稿,为其编辑出版《海上述林》。鲁迅不顾肺病缠身,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下夜以继日进行编辑、校改等工作。当《海上述林》上卷《辩林》出版时,鲁迅说:“我把他的作品出版,是一个纪念,也是一个抗议,一个示威……人给杀掉了,作品是不能给杀掉的,也是杀不掉的。”这部书,鲁迅以“诸夏怀霜社”的名义出版,寓意九州共怀秋白烈士,可见鲁迅的良苦用心,也反映出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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